29095-3-1  

 

「長男的『重』擔」──是職業的選擇,是家庭的責任,都是長男得承受的「重擔」。忍受山上孤寂的清苦,躲過極度危險礦坑災變的礦工生涯,「計件」的追求,稍解經濟重壓,日復一日背負著無形的石磨,在歷經八十幾載的歳月後,揮別過去,蒔花養草,舒心過日子。

1-1

 

 「長兄如父」──對於發阿公來說,身為長子就得扛起家的責任,父親的工作長期在外,家裡的環境也清苦,因此讓他早早明白自己的重擔,即便是讀了六年的公學校,但在選擇職業上仍舊以傳承為依歸,「我的力氣很大,所以都做粗重的工作。」

 出生於民國17年的發阿公,是土生土長的頭城人,上有一大姐,下有二弟三妹,父親曾經當過佃農,由於家裡人口眾多,後來就到山上去抽藤仔,可以賺較多的工資,但父親嗜賭,後來甚至兄弟長大了,都還得償還父親積欠的賭債。

 發阿公讀了六年的二城公學校,放學後就去山上撿柴回家當柴薪,公學校畢業後,跟隨父親到山上做抽藤仔的工作,那時待過坪林、南澳、花蓮等各地的山上,老闆先跟政府申請許可,再交由員工以計件來做,白天在外面把藤砍取約丈三長,晚上則在住宿的地方先將彎彎曲曲的藤用手扳直,再剖開,去內裡留外皮,以此論件計酬。

 計件的工作,看的是速度及精勤,為了要多一點的收入,埋頭在工作的時間就得比別人長。在山上抽藤仔,一次約要住上三、四個月,這中間都沒有回家,薪資比做外工仔好賺,但因為長時間待在山上,不與人相往來,因此每回下山到火車站時,看到人群熙來攘往,都會覺得頭暈──「山頂住久,人攏變佮戇戇。」

 屆役齡時已是戰後,當時體檢甲種,抽籤抽到鳳山,後來又說要再複檢,就變成甲下,這樣就不能去鳳山,後來甚至變成只要當國民兵就好了,記得那時可以住在家裡,早上去二城國小受常備兵軍事訓練,晚上就可以回家,當了17天的國民兵就算退伍了。

 退伍後,23時經由媒人介紹住在二城的太太(差4歲),有去對方家裡看過一次,雙方都互有喜歡,也就結婚了,婚後的發阿公依舊到山上抽藤仔,太太則在家裡操持家事。婚後沒幾個月,不知什麼原因,太太就沒了經期,因此沒有生育子嗣,後來有抱養了一位養女及一位養子。

 抽藤仔的工作隨著時代的演進而逐漸沒落,發阿公在30歲時轉換工作改當礦工,那時曾待過瑞芳、猴硐、汐止……等地,在猴硐時是每天往返宜蘭通勤,在汐止則要一個星期才能回家,曾經有一次幫其他礦坑的忙,而遇上了礦場崩塌,發阿公那時被壓到骨盤、尿道破裂,肋骨也裂開好幾根,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了。

 礦工一做就是三十幾年,幸好的是肺部沒有太大的損傷。退休後的發阿公會和太太一起到新竹養子家幫忙照顧孫子,有時兒子的搬家公司忙不過來,還幫忙搬家工作呢。發阿公說養子小時很會讀書,但在國中時走錯岐路,後來在監獄裡度過好些年,那時他和太太總不辭艱苦的探監,或許是因為父母的愛心感動了孩子,出獄後浪子回頭,到新竹打拼事業並成家安戶。

 也許是因為曾經走錯路讓父母傷心,發阿公的養子到新竹後就發奮工作,後來自己也成立了一家搬家公司,員工最多時,吃飯都要開二、三桌,但也因為這樣積勞成疾,在50歲時就因肝癌而往生,發阿公的太太那時身體不太好,已住在安養院,養子過世受不了刺激,沒多久就辭世了。

 在發阿公太太住安養院的後期,有一陣子發阿公在家常跌倒,導致頭、腳都受傷,弟弟就建議發阿公一起住到安養院去,在安養院住了三個多月期間,有一位班長總是限制發阿公的行動,但發阿公覺得這樣下去不成,肌肉都痿縮變軟不結實,後來請弟弟帶行走輔助器來,每天在房間裡不斷的練習,後來稍微好一點時就離開安養院。

 發阿公住在安養院的那段時期,家裡的定存單及活存簿都被養女搜刮而去,後來因為沒有找到印章,發阿公的弟弟也幾經催討才歸還,保留住了老本,這可都是當時拼死拼活努力做礦工得來的積蓄啊,現在也因為這些錢,才得以安心養老,聘請一位印尼看護來照護日常的生活。

 之前還能走動時,發阿公都會到廟裡當志工,但現在年紀大了,體力較不好,無法再出遠門,所以就沒再做志工,只能在家附近走走當運動。住在新竹的媳婦和孫子也都會不定期的回宜蘭來探望,三餐飲食有附近軍營的阿兵哥會送來家裡,有空時,則在庭院裡蒔花養草,擺脫長男的重擔,舒心的過日子。

文.黃麗惠

 

 16456  

發阿公礦工時的照片(版權所有)

1-2

1-3

1-4

1-5

1-6

2-1

2-2

2-3

2-4

2-5

2-6  

攝影:黃麗惠/黃美玲

社團法人宜蘭縣思源仁愛協會守護獨居老人送物資予獨居老人送暖暖包予獨居老人送粽子、柚子予獨居老人送月餅獨居老人愛心圍爐獨居老人關懷訪視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宜蘭思源仁愛協會 的頭像
    宜蘭思源仁愛協會

    社團法人宜蘭縣思源仁愛協會

    宜蘭思源仁愛協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